【2019年4月27日，政府与市场经济学国际学会成立大会暨首届政府与市场经济学国际年会在清华大学蒙民伟音乐厅召开。本文为文一教授的大会上的主旨演讲，根据现场录音整理，未经演讲者审定。】

文一：

非常感谢李稻葵老师的邀请，衷心祝贺这样一个新的平台能够被创立，不仅创造企业，需要企业家的精神，非常恭喜李稻葵老师和Eric S·maskin有这样的企业家，创造国家也需要有企业家的精神，这些都是需要研究的。

我讲的题目是看得见的手，政府在久违的中国经济革命中的作用。不管是已经完成工业化的发达国家，还是还没有完成工业化的落后国家，甚至没有开启工业化的落后国家，只要经济还在不断的发展，都是面临着一个同样的问题，就是要让大家的生活越来越富裕。我们还是要回去思考造成贫困的根源究竟是什么，当然有很多因素造成了贫困的根源，其中有一个很根本的因素就是没有能力规模化生产日常用品，当每人要靠一辈子的手工劳动生产一件衣服的时候，地一定是贫困的，要靠一辈子这么多人的集体合作才能造一座房子的时候，你一定是贫困的，但是你拥有了能够量化生产技术的时候，你就会从根本说来脱贫。

一个山里的农民，给他很现代的衣服生产技术，他运不出去，原材料怎么运进来？即使免费给他这个技术。mass 九market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很多时候是一种公共产品，这种公共产品要靠集体和国家的力量去创造。

能不能提炼出一些规律，能够提供给发展中国家，能够和中国经济进一步往前走。

为什么这样一种mass market，第一个是public，……是没有市场的，一定要有基础设施把它们连通起来，这些东西都是公共产品，都需要集体力量，甚至国家力量去创造。infrastructure……绝对时空观，是上帝给的，不是的，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是被创造的，是在不断的运用的。

我回顾一下历史来考察，李稻葵老师也是开启了这样一个活动，通过研究工业化的历史，其他国家和中国的历史，来启发新的经济学的理论。历史学和经济学都不去回答的，为什么首先工业革命发生在英国，而不是在文艺复兴发源地的意大利，也不是最早开辟世界地理大发现的葡萄牙，也不是在西班牙，也不是在大家认为海上马车夫政治制度更加先进的荷兰，而是在边陲岛国英国，而不是在世界财富的中心—中国，也不是印度。

之所以发生在英国，而且要等到地理大发现之后，因为地理大发现之后我们发现了新的高速公路来转化这个货物，再也不是以前的古老丝绸之路，靠骆驼来运输的，这个时候英国出来了，英国政府他抓住了这个历史机遇，他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他制定了符合各种经济学规律和政治经济条件的产业政策，所以是历代英国王室，甚至利用了军事化的特许公司，和武装商人，为英国所有的民间企业开创了一个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最统一的纺织全球市场，和原材料供应链，还有这些通商网络。

在这个基础上，蒸汽纺机才使得工厂体系有利可图，因此在英国开启了工业革命。11：23分钟……刚刚有国家这个能力还不够，是必要条件，但是还不充分，还要有产业政策，还有一系列很重要的东西，这里面的产业政策还要遵循一些程序，就是客观规律和市场规律，你不遵循这些规律，你通过国家力量，违背比较优势的重工业，最后还要因为财政危机和通货膨胀而垮掉。我们就会回归这些成功工业化的国家，和失败工业化的国家，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规律可寻，虽然市场是一个公共品，要创造市场，要遵循一个程序，一步一步来，欲速则不达。

英国创造程序优几步过程，第一步是民族国家的建立，几百年的战争产生了中央集权的强势国家，而且能够做很多的创造市场需要的能力。1750年时间花了15年的时间，通过通商，而且是政府主导的通商，来发展国内市场和全球的市场。乡镇企业当时在英国漫山遍野的兴起，农村工业和很原始的工业，当时都是手工，家庭作坊。通商网络形成了以后，就为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起飞就创造了条件。所以第一次工业革命就在1750年开始爆发，1830年左右完成了前锋。

第一次工业革命的爆发，又为后来工业革命创造了一个市场条件，尤其是大量的轻工产品的运输，原材料的运进，都需要更加高效的工业三位一体，高效的能源，高效的运输，高效的推动机制，靠马车拉货，拉不了多少，也拉得不重，才开始产生了工业的需求，只有工业的需求，这些技术才能被大量的采纳。

有了对基础设施的需求，因为这些东西本身要量化生产，它的效率才会高，可能才会产生第二次工业革命。完成了第二次革命工业以后，主要的东西都能量化生产，这个社会就非常富有，就有条件和支撑福利社会，这个福利就包括经济和政治的，不是发展经济的手段，柏拉图的思想支撑不起，建了也会垮掉。

成功转型的国家，美国、日本和中国，都遵循了这样一个路径，中国从辛亥革命开始，一直到1978年有战争，有内乱，但是创造出一个统一的民族国家，改革开放以后利用了这个国家民族的平台，利用政府行政机构的执行能力，开展了一轮乡镇企业的繁荣，就是回去补课，日本明治维新做过的，美国也做过的，该经历的阶段是不能跳过，还得补。有了乡镇企业的繁荣，为中国孕育了…大企业就有利可图，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大企业的产生，由于对运输的需求，就会产生煤炭，对铁路运输，对公路的要求，对政府也有资源来做这一方面的工作。中国高铁的建设，推动了重工业革命，一旦发生了以后，就非常厉害，一下子就起来了。这个基础完成了，农业现代化就有了很强大的经济基础，能够支撑中国进入福利社会，老百姓说话的权利，很多政治上的东西都能够成熟了。

为什么这样一种市场创造的过程，要分好几个阶段，有结构的，每一层初期的经济结构的转型，都为后来的结构转型提供了市场，没有这样的市场，这样的厚度和深度，未来要去搞重工业，你不是自负盈亏的，市场太小，你一来就搞轻工业，没有乡镇企业的繁荣，这也是很难的。很多发展中的国家，甚至当年欧洲一些前沿国家，都在任何一个阶段都停下来，就成为了化石，荷兰比英国还要早搞乡镇企业的繁荣，当时很厉害，正是缺乏产业政策，1131分钟……中国在乡镇企业繁荣期间，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而现在很多发展中的国家，没有起到中国政府这样的作用，哪怕乡镇企业在他们国家都发展不起来的，很难就谈到后续的工业革命。

中国在入世之前的前六年，就成了全球最大的纺织业生产国，没有这样一个基础，这么多国家入世，都产生不了中国这样的效果。然后开启第二次工业革命，中国政府又起了非常大的作用，顺应了市场的发展，8.8万英里的铁路建起来了，1.8万英里的高铁建起来的，强大的能源、发电都建起来了，这样才能推动中国的重工业革命，每个环节政府只要不发挥作用，你就停在那，那就是一个化石，人家就会超过你。

总结一下，现代工业社会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有机体，这个有机体是由国家来创造的，来塑形的，但是利用了市场这个机制和工具，里面核心的秘密之一，就是一定要规模化大生产，规模化大生产要服从经济学的规律，一定要规模化市场来支撑它，最后不会自负盈亏，会亏掉，计划经济也搞规模化大生产，但是没有动力。要创造这样一个规模化大生产的巨大统一市场，要一步一步来，欲速则不达。第一代领导人都是大公无私的，都很优秀，都想为民族做很多的事情，但是急于求成，没有遵循经济学的规律，最后也是失败，要重新改革，重新改革也不容易，把市场引进来，政府退出，这个是大错特错，政府始终要发挥很好的作用，但是要按照正确的方法。

软的基础设施通常是发展的结果，不是原因，尤其我们在西方国家看到这么好的一些东西，没有first best，按照他的条件，通过工业化的推动，内生生长出来的模式，不是照搬过来的。要工业化就需要一个执行正确产业政策的一个强大的中央政府，它愿意遵循市场规律，去研究市场规律，就是李稻葵老师和Eric S·maskin成立这个学会的重要意义。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