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榜:精英立场
每一期北大网络文学课开班之前,北京大学副教授邵燕君会和中国青年出版社副编审、网络文学资深研究专家庄庸先探讨教学主题。最近三学期“三步走”的调子就是这么定下的。
第一学期搞进场:别在场外“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必须进到网络文学的生产场中,像疱丁解牛一样,解开它们内部盘根错节的体系;第二学期搞专业:别跟在“网络文学的屁股后面跑”,一味地追羡它的大繁荣、大发展,或者迷眩于它吹了“好大一个大泡泡”,而是从一开始就要抢在它的新起跑点上,唯有像专业者一样思考,方能迈过业余的门槛,真正致力于专业。第三学期搞榜评:别预设立场,别用既成的理论裁剪网络文学丰富的文艺实践,而是反过来,从做北大网络文学排行榜出发,发现、发掘以网络文学为代表的新文艺领域的创作实践、创新风潮和重大理论问题,重建网络文学的评论与评价体系。
这就是北大网络文学排行榜的由来。
“作为学院派,我们是内怀精英立场的。”邵燕君说,同时她也深知,进入到网络时代,由于媒介壁垒、教育壁垒的进一步被打破,以专业性、知识产权为核心的专家结构也受到挑战。在网文空间,不能说人人都是写手,但人人都是评论者。有人用真金白银投票,有人用长评短评发言。每一个网文圈内都有老书虫,资深粉丝,推文大V,那么还要专业研究者做什么?邵燕君们首先做的便是调整研究者的身份和方法。这几年,他们尝试着以一种“学者粉丝”的方式进行入场式研究,放弃研究者的矜持和体制特权,和粉丝群体们平起平坐。与此同时,保持学术自省的意识和专业研究的视野方法,站在网络文学的活水源头,在文学史整体的坐标系内,确立网络文学的位置的价值。
“学院榜立足于专业性和民间性,以文学性为旨归,以此与更注重价值观引导功能的各政府机构官方榜、更注重商业价值的各种商业榜区分。具体操作原则是在参照各主要文学网站榜单和粉丝圈口碑的基础上,筛选具有较强文学性、乃至经典性指向的作品。”邵燕君说,在关注“大神”红文的同时,他们特别关注引发网文新类型、新潮流的新锐之作,以及代表某种亚文化思潮或激活某种传统文学资源的探索性作品,这些作品未必是取得最佳商业业绩的,但作为类型文学并非孤芳自赏,而是在资深粉丝圈内获得极佳口碑的小众流行作品。
特别需要强调指出的是,学院榜所推崇的文学性和经典性,不是依据印刷文明体系下的文学传统标准,而是在媒介革命的视野下,在网络文学生产机制和粉丝部落文化的土壤中,重新生长出来的具有网络性的文学性和经典性——这一标准尚在形成之中,该榜的推选正是重要建构实践之一。
商业榜:市场导向
晋江网络排行榜自网站建站开始就已存在了,起初是自然榜,在实行VIP制度以后,开始不断增加完善为人工榜。
晋江文学城副总裁刘旭东解释说,所谓人工榜,就是由评委来参与的榜单,所谓自然榜,则纯粹由数据来控制。所谓数据,是指点击、收藏、评论、打分等一系列因用户阅读行为不同而产生的综合数据。
“晋江是所有网站中自然榜最多的,自然榜的好处是不受编辑眼光的局限,真正从读者需求出发,从市场出发,自下而上地发掘发现好文,是一个刚出道的新人作者唯一能够冒头的机会,同时也能够帮助编辑寻找筛选出可以签约的作者。”刘旭东说,只有足够多的自然榜,才能有机会不断诞生五花八门、题材丰富的新创意、新点子,这些都是能够让网站百花齐放的沃土。
但是自然榜也有它的缺陷。有的文章人气够高,但是文笔、思想性、立意欠佳,或者是有抄袭等重大问题,不能纯粹靠市场解决。
晋江的自然榜是综合考虑了读者的点击数、收藏数、评论条数、评论字数、评论打分等一系列因素,并给予每种因素不同的权重,最后计算出来的综合数值,不仅仅依据某一种数据控制排行,一方面,综合计算出来的榜单更全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增加恶意刷榜作弊的难度。其中重点自然榜单包括新晋作者榜、月榜、季榜、半年榜、长生殿、总分榜、字数榜等。而人工榜则是由整个编辑组来负责排榜的。包括现言组、古言组、纯爱组、同人组。
近年来,晋江的自然榜(如半年榜、总榜和金榜)和比较重量级的人工榜(如强力推荐榜、封面推荐榜)等已成为影视公司重要的判断依据。刘旭东说:“晋江的榜单可以帮助影视公司及时了解网络文学的风向和动态,目前大众读者对哪种类型的文章最感兴趣,抓住了这些前瞻要素才可以抢先一步占领市场。影视公司分为数据党和内容党,而晋江排榜兼顾数据和内容,所以才会被影视公司所重视。”近期即将播出的尾鱼著《怨气撞铃》、已经启动的玖月晞著《亲爱的》系列,都是很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