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和调试设备不像安装一个设备可以立竿见影,经常要花更多时间,还感觉看不到成果。来昆仑站已经10多天了,大家加班都很辛苦。经过商量,决定休整半天,组织大家去冰穹A最高点“旅游”。
2019.01.14
有了通讯以后,跟Michael的联系就更加频繁。早上起来就看到他的留言,列了一些PLATO里面需要检查和更换设备的事情。
其中一个就是检查卫星通讯,为什么第一个Openport不工作了,虽然现在有通讯,但是我们离开后,这里的设备都要无人值守自动工作,设备没有备份和冗余是很危险的,我们自己的运控系统也都是双份的。
图注:仪器舱内部。空间太小,各种电线网线也无法布置得更整齐
我和胡工把装Openport的箱子拆下来,一个人捧着(空间太小),一个人检查,最后发现是SIM卡变形了,接触不好。胡工想了个办法把SIM卡塞紧,两台Openport都可以工作了。我们真成了修理工,不过在这里也很正常,每年都会有不可预见的问题,必须现场想办法解决。
今天大多数时间都是跟胡工一起测试和更换PLATO里面的设备,并根据Michael的建议,检测设备是否正常。更换了一个24V供电箱后,PLATO自己的一个时好时坏的计算机也正常了。
PLATO是第28次队安装的,这么多年也更新了不少东西,所以,有些东西Michael也记不清楚了,好在胡工访问过Michael,电子又是他的本行,所以查找和解决问题还是比较顺利的,有些地方该剪线、该焊接的,他也敢大胆下手。
今天解决了不少问题,检查和调试设备不像安装一个设备可以立竿见影,经常要花更多时间,还感觉看不到成果。
2019.01.15
早上起来,天气越来越阴,最后成了白化天,看不到地平线。感觉温度倒不低,而且风非常小。
图注:白化天,远处是昆仑站和营地
PLATO的工作基本正常了,今天开始跟胡工一起在塔上安装DIMM望远镜的赤道仪。组装塔架的最上层时,已经把最重的几个箱子也吊上去了,其他稍微轻点的东西,我们就装了一个滑轮,慢慢拉上去。
这套系统我们在国内测试时已经安装过几次,包括在新疆4600米的慕士塔格站点,不过那时是夏天,现在虽然温度低,但没有风,也不觉得特别难。可是,让人崩溃的是,塔架最上层预埋的安装螺栓有两个的螺纹上竟然有焊点,螺丝根本拧不下去,最后请来姜华,用钢锯处理了一下才行。在这里工作,有些意外是不可避免的,比如修太阳能板,但这种意外是不该发生的,也怪我们之前检查不够仔细。
我们也调试了我们的主控计算机,解决了一些小问题。国台胡义和马斌已经可以按计划登录到我们现场的计算机进行远程测试,感觉多了帮手了。
傍晚天晴了,没有一丝风,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我们气象塔的风速计的叶片一动不动。
晓鹏他们已经开始了浅冰芯的工作,老康带了便携式的钻具,他们进展很顺利,已经打到20多米深了。
来昆仑站已经10多天了,大家加班都很辛苦。卢成与我和王焘商量,明天决定休整半天,组织大家去冰穹A最高点“旅游”。
晚上擦洗一下,换了内衣,这是到昆仑站的第一次,带的破内衣都没时间换,不过每天倒是换一件“尿不湿”。临行前,卢成告诉我,金波建议他买大号纸尿裤,我也下单直接寄给了上海的思宇。到了中山站,他们都嘲笑我说:卢成没来过被忽悠,你怎么也被忽悠了。其实我考虑的是在软雪带怕陷车,不能停车,但今年没有用上,现在每天用一条,开始不习惯,现在越来越熟练了。
2019.01.16
早上睡到9点多,算半个自然醒吧,与胡义联系了一下,请他处理一下计算机的事情。
10点半,我们开3辆PB300雪地车去7公里外的冰穹A最高点,沿昆仑大道往回走一点,然后向右分岔,就可以到达了。
那是第24次队老队长他们确定的最高点,由油桶叠起的一个旗墩,还有后来放的一个中国鼎和司南。我们来昆仑站的路上,远远地能看到,但是在昆仑站看不到那些标志,还是太小了,上次司南还到腰部,现在快被埋掉了。
图注:冰穹A最高点的中国鼎、旗墩和司南。油桶上是卢成。中国鼎的左侧地平线上是昆仑站
我们换了国旗,照相留念,缅怀先辈。
昆仑站不选在最高点,是因为深冰芯钻探的原因。昆仑站下面是一个山坳,冰芯可以打得更深。
我们中午就回到昆仑站了,午饭后去浅冰芯场地看了一下,晓鹏他们已经打到45米了,刚好有一钻提上来,老康把碎冰屑送给我,冰芯他们是不会给的。45米深是800多年前的了,我也不记得是哪个朝代的,我说先喝一半尝尝,也一直没有时间,上次老队长也给我装了一袋冰屑,据说还在某个冰箱里面放着呢。
刚打出来的冰芯
下午我和胡工安装了DIMM望远镜的镜桶,连接电缆,对赤道仪做了简单调整,等明天正午利用太阳做一些精调,很多工作没有两个人还真不行。
Michael家里这几天一直有事,今天是他父亲的葬礼,没有多联系,下午实在是有事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这么多年来,Michael合作非常敬业,比很多人靠谱太多了,中国的南极天文真的要非常感谢他。
晚上9点多了,晓鹏到天文场地来,问有没有50-60米长的线缆。他们卡钻了,钻具在50多米深提不上来,他要想办法弄出来。后来他们找到了绳子。我们11点多回到房间洗漱,过了一会儿,思宇也回来了,说把钻具提上来了。
日记作者:商朝晖,国家天文台南极研究团组首席科学家、博士生导师;中国第35次南极科考昆仑队队长。
[责编:蔡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