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音乐剧变成了一种生活方式。

　　深夜，北京天桥艺术中心，在法语音乐剧《巴黎圣母院》的结尾，现场所有人起立，超过 7 成观众用法语合唱主题曲 —— 也许在你的印象中，音乐剧、舞台剧等现场演出是上个时代的娱乐方式，但真实情况是它们正在回潮。

　　音乐剧看似小众，但在中国市场增长明显。

　　其在中国的演出市场份额占比不足10%，但在日韩两国占比均超过45%、在欧美国家占比更是高达80%。近两年随着引进经典剧目，中国市场逐渐被打开。2017 年中国音乐剧票房创下近 5 年新高，观众总量增长超过 6 成，2018 年仅北京单个城市演出票房收入高达 17.76 亿元。

　　“音乐剧正处于爆发的临界点。”此次引进法语原版《巴黎圣母院》的九维文化董事长张力刚说。

　　九维成立于 2008 年，为丰富剧场演出内容，引进海外优质剧目。早先专注于舞蹈剧，引进了《大河之舞》，并参与投资了《大河之舞2舞起狂澜》，连续十年成为舞蹈类票房冠军。后拓宽内容和用户边界，转向音乐剧的引进开发，先后引进了英文版《巴黎圣母院》、法文版《摇滚莫扎特》《巴黎圣母院》，自己投资制作了《乱世佳人》。

　　对年轻人而言，看音乐剧变成了一种生活方式。

　　在北京、上海已经累计有 10 万人在剧场看过了《巴黎圣母院》。此次法语版北京公演期间，场均上座率超过 99%。2020 年 1 月深圳场的 1.2W 张票，也将提前两个月售完。但相比票房，张力刚更看重的是入场观众的变化。

　　“回顾 3 年前，用户年龄层还在 30-40 岁，是一群经济富裕、有文化修养的中年人，现在涌入剧场的是大量年轻人。《巴黎圣母院》、《摇滚莫扎特》的 80、90 后观众占比在 80% 以上，女性占比甚至超过了 7 成。”张力刚认为，等待这批用户更有付费能力，他们的孩子在原生音乐剧、戏剧场景成长起来，“2023 年左右，中国演出市场将会有翻倍的增长。”

　　为此，九维正在储备国际成熟 IP，并定下了至少制作 5 部国产精品音乐剧的目标。

　　但他们首要面临的问题是，人才缺乏，从业者整体水平有待提高。

　　百老汇的音乐剧制作是一套系统工程，任何环节、服化道、舞台零部件都能在几公里内找到，“我们各个基础环节，都太缺人才了。九维自己投资制作的《乱世佳人》，音响师来自话剧，因为没有专业的音乐剧调音师，要知道《摇滚莫扎特》的调音师可是年薪百万级的。专业素养过硬的演员就更缺了。”

　　如果类比于商业电影，商业化的音乐剧才刚刚起步，这笔经济账该怎么算？

　　作为商业化产品，九维认为自己的竞争对手是伦敦西区、百老汇，他们正在尝试把自己的剧反销到百老汇。以九维制作出品的英文版《乱世佳人》为例，它的制作成本在 3000 万元左右，舞美服装由中方设计，编导来自法国，演员来自百老汇。

　　而成本结构中，中国的剧场租金成本占到了 30%，渠道票务拿走 15-20%，还有版权费用和人工费用，留给制作、出品方的利润空间并不高，对拿海外 IP 全版权的运营商而言利润空间更薄。因此，一部能在国际舞台站住脚的大制作，要经历 200 场演出才能回收成本。而对于运营商，要保证上座率超过 85% 才能盈利。

　　怎么提高综合盈利能力？除了寄希望于场地租金下调，在非票收益上，中国市场也需要更多的尝试。

　　九维在在衍生品方面展开了尝试，目前开发了丝巾、雨伞等十几个品类，主要销售渠道在线上电商。但对比国外，潜在拓展空间还有很多。张力刚提到，通常而言海外剧目的票房收入占到总营收的 30%，基金会捐赠占到 30%，衍生品售卖占 30%，剧场里的冰激凌、酒水等餐饮售卖分成占到了 10%，且海外剧院内消费可以达到票价的 2 倍，也许中国市场也应该抱有更开放、宽容的心态进行尝试。

　　淡季不淡，法语音乐剧《摇滚莫扎特》热演春节档

　　春节档是众所周知的演出淡季，然而法语音乐剧《摇滚莫扎特》用实力和票房证明，淡季也可以不淡。

　　“法扎”目前正在上海文化广场热演，从正月初三演到正月十三，15场演出，平均上座率达9成。

　　早在2018年初首访中国，“法扎”就在上海文化广场连演了24场，场场爆满，如今旧地重游，即便是春节档这样不被看好的档期，“法扎”依旧是票房“扛把子”。

　　这个结果在主办方九维文化负责人张力刚的预期中。

　　“去年是演三周，今年是演两周，平均上座率有9成以上，和我们的预期差不多。” 张力刚表示，“法扎”在中国有非常庞大的粉丝基础，去年只在上海演了一站，然而全国各地粉丝的呼声很高，于是今年他们干脆做了中国巡演，从天津、南京、广州、深圳、无锡一路演到上海，之后还有北京、杭州、西安。

　　上海是第六站，“从上座率的角度来说，目前最高的还是上海，观众最疯狂最热情的也是上海。上海的市场我们一直不担心，反而比较担心其他城市，压力最大的是广州。”

　　“法扎”在上海演过24场，按理说市场已经饱和，为何还能再演15场？

　　张力刚认为，首先在于“法扎”有过硬的质量保证，另外，上海这样国际化的大都市人口基数很庞大，一部好戏在纽约和伦敦西区可以演数十年，中国现在虽然缺乏这样的土壤，但做到一年一演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就像《大河之舞》，他们连续引进十年，每年都在北京、上海演出，每年都是售罄的状态，“上海2000多万人口，有很大一部分是流动人口，这种流动性每年也会新增可观的观剧人数。”

　　为何选春节档这么不被看好的档期？

　　“因为只有这个时间有档期。”张力刚以前在北京北展剧场当过总经理，从那时候的经验看，春节期间的演出一直不愁卖，虽然很多人回了老家，也有不少人把父母和家人接来大城市过年，“上海的这个时间段就像电影的春节档一样，大家想当然以为没多少人，其实只要戏好，完全不会影响票房。”

　　去年在上海，不少观众连刷了24场“法扎”，今年也不乏连刷15场的观众，“因为每一遍都不一样”。不过，刷3-5场的人最多——除了小米（米开朗基罗·勒孔）主演莫扎特的首场和末场，粉丝们一般还会挑看一场努诺·雷德森主演的莫扎特。

　　观众群以年轻女性为主。她们画着和小米一样的烟熏妆践行属于自己的仪式感；她们对卡司上的每一位演员如数家珍；她们熟悉每一首歌的旋律，甚至还会翻唱出属于自己的版本；她们会为剧中的每一个高潮欢呼，会为最后的结局落泪。

　　张力刚观察，女性在剧院观众群里占主导地位，这是全球现象，在欧洲，女性观众占比达60%-70%，日本和韩国的数据更高，能达90%左右。

　　“和去年相比，‘法扎’今年引进来了更多剧院观众，而不只是粉丝。”张力刚强调。

　　为了适应中国观众的观剧口味，今年的“法扎”有了一些变化。比如上半场，删节了一些不必要的对话，节奏更快了；舞美、多媒体和故事的结合更紧密，更像一部剧了；演员偶尔穿插两句中文对话，还会用中文和中国观众互动，老航班（洛朗·班）甚至用中文唱起了中国民歌《茉莉花》。

　　“‘法扎’去年来上海是时隔多年第一次复排，很匆忙，后来去台湾演出不太成功，它更像明星的演唱会，很难称为一部剧。今年再来，一来演出周期很长，口碑的延烧很重要，二来，不能消费粉丝，还是要把它作为成熟和完善的戏来做。”张力刚解释，今年的调整是和外方团队深入沟通的结果。

　　“法扎”来上海，恰逢中国新春佳节，外方团队60余人也在上海过了一个中国年。

　　小米和老航班向澎湃新闻记者透露，上海粉丝除了给他们送小礼物，还按中国习俗给他们包了红包，新鲜开心之余，这项中国习俗也深深刻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两人当然也听说了上海粉丝连刷24场、15场的壮举，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深感中国观众在用心追剧，而不是嗨一嗨，觉得帅就完了——粉丝们看完戏会去Instagram给他们留言，追问演出细节和演出依据，并提议如何做得更专业，“他们不是被动地被灌输，他们还会发自内心去思考，并把这些思考告诉我们，为‘法扎’的改进献策献力。”

　　“法扎”在中国要演9站，每一站都至少演一星期，对演员的体能和嗓音都是巨大挑战。如何保护自己呢？除了少说话，多休息，他们还不能抽烟喝酒，要有严格的自我管理和节制能力。

　　“我们要提前公布卡司，很多观众是冲着卡司来的，所以虽然有B角，也不能随便替换。”张力刚以日本宝冢音乐剧为例，一个演出团队通常只有一位首席男演员、一位首席女演员，他们一周就要演10场，一次连演40多天，从来没有B角，“他们是吃这碗饭的。这个行业不允许你生病，病了也要撑过去。”

　　长时间巡演，张力刚感慨，最难的是避免演员生病，尤其是舞蹈演员，项目经理几乎每天都在陪演员去医院，团队里虽然有理疗师、按摩师，但他们只能帮演员物理放松、做一些紧急处理。

　　在音乐剧里，“法扎”毫无疑问是非常成功的一部，和以法国人为主的外方团队接触下来，张力刚感触最大的是，法语音乐剧从立项到问世至少要花一年半时间，期间，他们会不停地推广、推歌曲、出新闻，有一个很长的预热过程。另外，“从技术角度来讲，我们也有需要学习的地方，很多灯光音响都是国外的设备，但我们急缺这样的技术人才和专业管理。”

　　“请TA看戏”公益项目捐赠仪式在京举行

　　1月2日，“请TA看戏”公益项目捐赠仪式在北京展览馆剧场《大河之舞II舞起狂澜》首演现场举行，140余位残障人士代表与2000余名观众共同见证了捐赠仪式。

　　捐赠仪式上，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理事长王乃坤向北京九维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董事长张力刚颁发荣誉证书。据介绍，自2019年起，北京九维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每年向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捐赠价值200万元以上的演出票，在全国范围内每年邀请约3000名残障朋友走进剧场欣赏九维文化推出的经典剧目。

　　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秘书长张雁华表示，基金会希望通过“请TA看戏”公益项目的开展，丰富残障朋友的精神文化生活，弘扬人道主义精神，营造扶残助残的良好社会氛围，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展现其自强不息、乐观向上的精神风貌。欢迎更多的爱心企业和爱心人士支持该项目，为更好地满足残障朋友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贡献力量。

　　中国残基会“请TA看戏”公益项目将每年邀请约3000名残疾人免费看戏

　　1月2日，“请TA看戏”公益项目捐赠仪式在北京展览馆剧场《大河之舞II舞起狂澜》首演现场举行。从2019年开始，北京九维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每年向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捐赠价值200万元以上的演出票，在全国范围内每年邀请3000名左右的残疾人走进剧场欣赏九维文化推出的经典剧目，丰富残疾人的精神文化生活，让残疾人共享世界优秀文化盛宴。

　　仪式上，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理事长王乃坤向北京九维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董事长张力刚颁发荣誉证书，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秘书长张雁华、中国演出行业协会会长朱克宁分别致辞，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北京市文化和旅游局、北京演出行业协会相关领导，140余位残疾人代表与2000余名观众共同参加了捐赠仪式。

　　张雁华秘书长表示，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希望通过项目开展，弘扬人道主义精神，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丰富残疾人的精神文化生活，让残疾人共享精神文明成果，增强获得感和幸福感。

　　谈及发起“请TA看戏”项目的初衷，张力刚表示，九维公司的愿景是让每一个中国人走进剧院，为此，我们希望通过文化助残的方式让残疾人也能走进剧场，以此来丰富他们的精神和文化生活。据张力刚介绍，九维除了请残疾人群体看戏之外，还请过留守儿童、执勤公安、安保、贫困大学生等群体看戏。（张伟）